鹤峰一中年大叔,花20年时间在乡下打造出最美“私家花园”

2018-08-24 11:26  

到一个新的地方工作已几年光景了,

每天朝九晚五,

日复一日。

尽管这里也有一个属于自己的窝,

然而我却始终没有找到家的感觉。

那种乘着电梯上下,邻里老死不相往来的高楼像不了家。我的家是那种早上开门时正好邻居也开门,然后彼此很随意地道一声“早”的地方;是在吃饭时可以端着饭碗到处走动,顺便在邻家的饭桌上夹点菜,拉会儿家常,然后又回到自家饭桌继续吃饭的地方;是可以随时跟着音乐啸歌 ,然后还可以随意嘲笑隔壁的歌声快把别人的母猪吓跑,并且不用担心对方会发火生气的地方。其实,最让我感觉到像家的,是屋后的那个独立的小院。

我的家在一个小镇上,二十年前我在这里置了一块地,不大。当时,为了留出一个院子而不惜把房子建的很仄逼。有个属于自己的院子一直是我的梦想。

院子大约有八十平米,最初对于院子的利用还有过争议,老婆想在院子里种点菜,甚至还想在院子里修个猪圈养头猪。而我却有我的想法。我想在院子里垒个假山,种点奇花异草,而且还钉个柴门,然后像《红楼梦》里的贾宝玉初游大观园时在柴门上题写“曲径通幽”几个大字。

最终,我的假山没有垒成,老婆的猪也没养成,我听从我父亲的建议,在院子里栽了几棵果树。其中有桃、梨、李、板栗各一,还栽了一棵银杏,一株猕猴桃和一丛爬山虎。第三年,那梨树就挂了满满的一树果子。秋天,待树叶都落尽的时候,梨子熟透了,我小心的采摘下来,给邻居们每家送去两个,搞了个尝梨会。那种收获的快感我至今我都还在回味。

可惜的是,这棵梨树第二年居然死掉了。小时候听爷爷讲过,栽的果树第一年挂果后是不能贪心的,要把它全部摘掉,要让它养足元气。于是我便想,它的死一定是我贪心的缘故,我的心里便有了伤感还有自责。

院子里栽的桃树,李树,板栗树,每年只看到树木生长,却很少开花,更不见挂果。大凡栽了果树的,主人都希望它能正正经经地结几个果子才能对得住果树的名字。然而,除了那棵死了的梨树,它们都毫不在乎我的想法。那棵银杏这些年不停的疯长,也不曾挂果,不过最初我就没指望它挂果的,“公孙树”嘛。有人对我说:那是一棵公树,没什么用的。我倒不在乎,自己不结果,能让别人家的母树结果也是好的。这有点像男人,虽然不能生孩子,但男人却是有用的。

我终于下决心把那几棵不挂果的果树拔去,重新栽上了一株桂花,一株樱花,两棵棕树,还有一棵木本绣球。没有了挂果的期待,这些树只要葱葱的活着,它就对得住树的名称。

从此,我的小院便活了起来,绿了起来。

我请人帮我从武汉买来草坪种子,春天,它便密密地钻出地面。我把草坪修剪得平平整整,一片葱葱的,绿绿的样子。那时孩子尚小,每天在后院嬉戏,阳光从树叶间照在他的脸上,暖暖的。

随着院子里的树的慢慢长大,草坪的草因见不着阳光也荒芜退化了,我把它们除尽后,地里却意外的长出了一些不知名的野草,它的枝叶如松针,密密的,不出两年,这草便遍布了整个院子,比之前种的草坪更美,更有自然气息。

有一次,我爱人从业公司的几个美女主管发现了我的院子,被院子的美惊得大呼小叫,在院子里各种摆拍,临走时还专门挖了几株那不知名的小草,说是要把它栽在花盆里。出大门时,一个路人说这草叫马尾草。这么美的东西居然取了这么俗气的名字,我不觉为它感到不平。据说她们挖去的这几株马尾草尽管照顾精细,但最终还是死掉了,而我这不收不管的却越长越茂盛,难道这是上天赐予我的礼物?

院子里的植物长得越来越茂盛,那爬山虎已将三层楼房的整个后墙爬满,猕猴桃也顺着排水管从一楼一直爬到三楼,当然,我也早已从青年步入了中年。没事的时候,我总喜欢一个人待在院子里,剪剪枝,除除草,甚至什么事都不做。在这里,时光变得很慢,很慢。

为生活所迫,我在几年前的一个年初狠心地离开了我的小院,尽管理论上每个周末都有时间与之亲近,然而我却从此没有再去享受这种慢的时光。早先读到三毛的“心若没有栖息的地方,到哪里都是流浪”的句子,一直不甚理解,现在我懂了。

上个周末,我回到家里,看到院子里荒草连片,不觉悲从中来。不过院子里的那几棵树却并没有因为我的离开而停止生长的步伐,这一年来,它们长得更高了,更粗了,也更加茂盛了。那棵猕猴桃藤悬在高高的后墙上,挂满了果子,虽然已至隆冬,但那些猕猴桃还顽强地挂在枝头,好像是一直在等待着我去采摘。

我忽然觉得我亏欠了小院的这些植物们,它们并没有因为我的离开而冷落于我。我决心明年一定不再冷落它们。我甚至又想在院子里再栽几株果树,即使我没时间管它,它也绝不会辜负于我,就像那株猕猴桃,并且我也绝不会再贪心。

来源:鹤峰之窗 图片:高原随想 徐吉辉

https://mp.weixin.qq.com/s/7pjVs7C03XyItSSoVfH5QA

责任编辑:朱晓涵

主编:龙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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