鹤峰:老屋风雨四十年

2018-07-11 15:42  

老屋是一座神奇的城堡。墙根的土堆里,有蛐蛐儿刨的洞,凑在洞穴旁,发出“喔喔喔”的声音;房梁上结的蜘蛛网是捕蜻蜓的工具,后檐沟的蜂桶是常惦记的“甜蜜”的地方。

1978年,我的爸爸9岁。由于房屋太小,没有地方睡觉,他和他的弟弟、妹妹就挤在楼板(木房子的楼顶)上睡觉。

我的公公(我爷爷的爸爸)是在1953年时,请了当地一个风水先生看了个好风水,选了一块宝地,修的这3扇房屋。爸爸、叔叔、姑妈渐渐长大,爷爷在心里盘算着,房子太小住不下,将来两兄弟还要娶妻生子,得翻修房屋了。

1978年,物质匮乏的年代,修房子得自己准备瓦和木材,一般天不亮爷爷就和村里的人漫山遍野去砍木材,再翻山越岭一根一根背回家,那时候修一只屋,村里的人都会来帮工。

爷爷那时在镇上当干部,所谓的“半边腿”,经常镇上、家里两边跑,前前后后准备了6年,1984年,终于动工修了。爷爷早就设计好了房屋,中间一间堂屋,东头和西头,爸爸和叔叔各一半,一间拴房(客厅),一间厢房(卧室),一间灶房(厨房),一间仓房,“非常公平,免得‘扯皮’”爷爷开玩笑地对我说。

那个时候修房子,请木匠师傅一块多钱一天,历时一年的时间房屋的木架子(框架)才修好,再装板壁,盖楼板,铺地板,直到1990年,我的妈妈嫁过来,老屋才全部完工,这一年,我的姑妈也出嫁了,这老屋算起来差不多和我一般大。

老屋依然沿着当年风水先生定的中脉对称分布,中间的堂屋,是非常神圣的地方,我家堂屋里挂着毛主席的画像,一年又一年,画报换了一张又一张,但始终还是伟岸又慈祥的毛主席画像,毛主席是能够保佑人的。画像下面有一个烛台,我家烛台上一直摆有一个观音菩萨,1998年一个挑夫到我家来卖的,这一年,我的弟弟出生了。

因我怕高又怕黑,楼板上是我一直没有涉猎过的地方,大人也总是跟我说:“莫到楼板上去玩。”这就更让我觉得这上面是个神奇的地方,有一次我和弟弟卯足胆子爬上了楼板,我们发现了不少爸爸叔叔年轻时候的作业本子、家书,还有一些年代古老的玩意儿,好像发现了一个新世界。我们在老屋里度过了无忧无虑的童年。

逢年过节,我们都愿意热热闹闹地“凑合”在一起,在灶房里吃猪脑壳肉,在火坑里围坐在一起烤火,在拴房里守岁,几十年来,一直如此,几十年来,风雨更替,我们家家庭和睦,风调雨顺,唯一的遗憾是奶奶前几年离开了我们。

1978年到2018年,四十年来风和雨,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使命和不易,这方寸土地上的使命从爷爷的肩上落在了爸爸的肩上,时代在变,一切都在变,普通人“盘算”不出未来到底还会如何变,但是他们总是乐此不疲地“盘算”着他们所在的方寸土地上的生活,人们对生活美好的愿景,从来就没有变过。

岁月流逝渐远,光阴匆匆似水。而老屋依旧在风雨中,那般感受着苍凉和风雨的吹打,它容纳了光阴里的一切故事,贮满了游子对思乡的情怀,珍藏对往昔的美好回忆,它蕴含着生命坚强的意义,诉说着年华苍老的倍感伤怀,它依旧品味着人生这杯苦酒的浓烈酸涩。

老屋是灵魂的归宿,是记忆里的色彩,是家的标志,老屋有温暖的幸福。不管自己身居何处,在很多人的潜意识里,只有走进乡下的那栋老屋才叫回家。因为,老屋有童年的印记,老屋有难舍的情怀,老屋是心灵的归宿。

来源:云上恩施鹤峰台通联 记者 陈明斌 刘丽华 通讯员 武陵云雾 汪星星 肖琴

责任编辑:吴佳翼

主编:龙梅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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